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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3星

中国人的骄傲

  • 📌 我得到了新生,这不是肉体的新生,而是灵魂的新生。我得到了做人的欢乐,这不是做任何一种人的欢乐,而是做个今天的中国公民的欢乐。我有了真正的人生乐趣,这并不是任何时代、任何地域都可以有的人生乐趣,而只是在这个国家、这个时代才能有的人生乐趣。

    • ⏱ 2023-06-16 21:08:12
  • 📌 我的童年时代,到处弥漫着标志“唯我独尊”的黄色,耳边终日是阿谀谄媚的声音。走到我面前的人,不管是多大年纪的,都要比我矮半截,不用脚而用膝盖来支撑他的身体。没有一个用“你”字来称呼我,我的名字根本不能出现于口头、书面上(实不能免时,要“缺笔避讳”)。我的亲骨血肉依法都变成了我的“臣民”,我念书念不好有别人专门替我挨说……这一切都因为,我是个皇帝。

    • ⏱ 2023-06-16 21:08:47
  • 📌 我还没有桌子高,就学会了用别人的灾难来取乐,后来,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人们的痛苦之上,这都被我看作是自己的权利。我可以把祖父般年纪的老太监用水唧筒冲得昏死过去,我可以任意叫“敬事房”把太监打得死去活来。因为一句话不顺耳,我可以叫侄子们跪成一圈,互相抽打耳光,我可以叫一个长辈跪下来。一个孩子大的仆人,因为坐了一下我的椅子,我就叫他跪铁链、站木笼。

    • ⏱ 2023-06-16 21:10:19

第一章 我的家世(1859—1908)

  • 📌 在同治死前,慈禧同治母子不和已是一件公开的秘密。我在故宫时就听到老太监说过,同治给东太后请安,有时还留下说一会儿话,但在自己亲生母亲那里就不同了,不请安不去,请完安待的时间也长不了。老太监说这些事的时候当然不敢加以分析,但我相信在当时的真相也是瞒不过人的。同治亲政时,慈禧在朝中的亲信羽翼早已形成,东太后又一向不大问事,皇帝办起事来如果不先问问西太后,就根本行不通。这就是母子不和的真正原因。慈禧舍不得丢开到手的任何权力,只要可能,她还要把它扩大到可能达到的任何程度。对她说来,所谓三纲五常、祖宗法制只能用来适应自己,绝不能叫它束缚自己。为了保持住自己的权威和尊严,什么亲血骨肉、外戚内臣,一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 ⏱ 2023-06-16 21:13:26

五、第三次做“皇帝”

  • 📌 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准备一套清朝皇帝的龙袍。我把帝制的实现,看作是走向大清复辟的起点。在日军发动长城战争时,我就幻想过由日军替我把“大清疆土社稷”全部恢复过来,送我到北京重登大宝。后来听说打到密云就停了战,心里很是不满意。现在我又想,我先把清朝皇帝的架子准备好,将来我必能走进我的紫禁城。谁知这套龙袍刚从北京敦庆隆买来(旧的全没带出来),就出了岔子。关东军派了人来告诉了郑孝胥,说日本承认的是满洲国皇帝,不是大清皇帝,因此,皇帝登极不能穿清朝衣服,要穿关东军指定的礼服,即陆海军大元帅服。
    • ⏱ 2023-06-16 21:23:43

八、四大“诏书”及其他

  • 📌 “七七事变”后,日寇每攻占一个大城市,吉冈必定来向我宣传一番“大日本皇军赫赫战果”。每次说完,必定绷起了那张由颧骨撑起来的脸皮,面向南方站起来,念念有词:“为圣战而死的忠勇武士,嗯,应该致默哀!”说罢,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闭眼低头。我也忙不迭地照他的样子做。到了武汉沦陷的时候,我已被他训练得不等他下命令,就会主动先站起来,向南深深一躬,低头闭眼。

    • ⏱ 2023-06-16 21:31:38
  • 📌 我当了康德皇帝之后,第一次要祭祖陵时,吉冈就出来拦阻过我,曾叫我心里非常不自在。他说我是“满洲国”的皇帝,不是清朝皇帝,因此不应祭过去的清朝皇帝。我解释说,我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我这是祭我爱新觉罗的祖先。他说,那可以叫爱新觉罗别的后人去祭,用不着我自己去祭。我没办法,只好一面派人去代祭,一面在家里偷着自己祭。现在事情竟发展到不但祭不了自己的祖宗,还要把别人祖宗请来认作自己的祖宗,这和我的思想更不相容了。但是我还是答应了关东军。因为在我的心里,个人的安全超过了祖国,也超过了祖宗。

    • ⏱ 2023-06-16 21:32:15
  • 📌 在这个“十周年”(一九四二年)的前夕,吉冈和我说:“没有日本,便不会有满洲国,嗯,所以应该把日本看成是满洲国的父亲。所以,嗯,满洲国就不能和别的国家(6)一样,称日本国为盟邦友邦,那就没有区别。所以,应称作亲邦,同别的国家就有区别了。

    • ⏱ 2023-06-16 21:33:41
  • 📌 一九四五年,东北人民经过十几年的搜刮,已经陷入衣不蔽体、食无粒米的境地,几次的“粮谷出荷”“报恩出荷”的掠夺,弄得农民们更是求死无门。这时,为了慰问日本帝国主义,又进行了一次搜刮,挤出食盐三千担,大米三十万吨,送到日本国内去。

    • ⏱ 2023-06-16 21:34:43

十、“后”与“妃”的命运

  • 📌 我先后有过四个妻子,按当时的说法,就是一个皇后,一个妃,两个贵人。如果从实质上说,她们谁也不是我的妻子,我根本就没有一个妻子,我有的只是摆设,为了解决不同问题的摆设。虽然她们每人的具体遭遇不同,但她们都是同一个制度的牺牲品。

    • ⏱ 2023-06-17 09:15:12
  • 📌 自从她把文绣挤走了,我对她有了反感,很少和她说话,也不大留心她的事情,所以,我没有从她嘴里听她说过自己的心情,苦闷和愿望。后来发生的事情说明,她究竟是个人,有一般人的正常需要。她是在一种非常奇特的心理下,一方面有正常需要,另一方面又不肯或者不能丢开皇后的尊号,理直气壮地建立合理的生活,于是就发生了私通行为,还染上了吸毒(鸦片)的嗜好。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不能由她负责任,至少不该全部都由她自己负责。事实上,当时我把全部责任都放在她身上,我根本没有责怪过自己,当然更谈不上责怪那个吃人的制度。事实上是,她的吸毒是由于她的父兄给出的主意,甚至在私通问题上,也受过她哥哥(已死)的鼓励。直到很晚我才知道,早在她那次离津去大连的路上,她的哥哥就由于换取某种利益,把自己的妹妹卖给一个同行的日本军官了。

    • ⏱ 2023-06-17 09:16:21
  • 📌 婉容也许至死还做着一个梦,梦见她的孩子还活在世上。她不知道孩子一生下来就被填进锅炉里烧化,她只知道他的哥哥在外边代她养育着孩子,她哥哥是每月要从她手里拿去一笔养育费的。“八 ·一五”后她和我分手时,烟瘾很大,又加病弱不堪,第二年就病死在吉林了。

    • ⏱ 2023-06-17 09:16:57
  • 📌 我是拿定了主意,绝不能要个日本妻子。这不是等于在我床上安上个耳目吗?这话不好明说,只好推三推四,找各式借题来抵挡他。

    • ⏱ 2023-06-17 09:18:49

十一、大崩溃

  • 📌 当吉冈告诉了我“天皇陛下宣布了投降,美国政府已表示对天皇陛下的地位和安全给以保证”,我立即双膝跪下,向苍天磕了几头,念诵道:“我感谢上天保佑天皇陛下平安!”吉冈也随我跪下来,磕了一阵儿头。磕完了头,吉冈愁眉苦脸地说,日本关东军已和东京联系好,决定送我到日本去。“不过,”他又说,“天皇陛下也不能绝对担保陛下的安全。这一切要听盟军的了。”我认为死亡已经向我招手了。

    • ⏱ 2023-06-17 09:21:04
  • 📌 吉冈叫我挑选几个随行的人。因为飞机小,不能多带,我挑了溥杰、两个妹夫、三个侄子、一个医生和随侍大李。“福贵人”哭哭啼啼地问我:“我可怎么办呢?”我说:“飞机太小,你们坐火车去吧。”“火车能到日本吗?”我不假思索地说:“火车能到。顶多过三天,你和皇后、二格格他们就见着我了。”“火车要是不来接呢?我在这里一个亲人也没有呀!”“过两天就见着了,行了行了!”我心乱如麻,反复思索着如何能逃脱等着我的死亡,哪还有心顾什么火车不火车呢?十七日早晨动身时,我又当着吉冈的面,向告别的家人和“官吏”们讲:“我在满洲国没干好,我对不住天皇……”

    • ⏱ 2023-06-17 09:21:52
  • 📌 吉冈的脸色苍白,说话时满脸是泪。他简直是用哀求的声音向那位苏联将军说:“请允许让溥仪,随我们一同到日本去吧……”溥杰把这话一翻译完,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来。我很想说我不去日本,又怕开口之后,苏联军不理,反而答应了吉冈的要求,那么我到了日本更要倒霉。我急得没法,只好在吉冈的背后,向苏联将军又打手势又努嘴,想叫苏联人明白,我不赞成吉冈的话。苏联将军对吉冈的要求和我的哑谜全无反应。等吉冈说完,桥本翻译完,他宣布道:“所有的人,今后的一切行动,须全听从苏军的命令。”这一下子,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吉冈却低下脑袋,再也不发一声。

    • ⏱ 2023-06-17 09:23:59

第七章 在苏联的五年(1945—1950)

  • 📌 我怕什么,就疑心什么。这时我最怕的就是落在中国人的手里。我认为这次未去日本,没被中国人捉去而落在苏联人手里,实在是万幸。我自以为对苏联没有过什么怨仇,其实这也是糊涂至极,我帮助日本帝国主义建立伪满反苏的基地,好像可以不算在账上似的。我们解完手,上了汽车,又继续走了大约两小时,进了一个山峡间,一座灯火辉煌的楼房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 ⏱ 2023-06-17 09:26:01
  • 📌 这比我在伪满帝宫里的生活好多了。首先,我身边没有了那个吉冈安直,没有了随时被暗害掉的危险。其次,在这里还可以出去散散步,到山上玩玩雪,这在伪满帝宫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只是但求活命,只要能保全性命,我的愿望足矣。

    • ⏱ 2023-06-17 09:26:27
  • 📌 我到赤塔后不几天,张景惠、臧士毅、熙洽等这批伪大臣也到了。大约是第二天,张、臧、熙三人到我住的这边来看我。我还以为是来给我“请安”,不料这些“大臣”却是向我请愿。

    • ⏱ 2023-06-17 09:27:30
  • 📌 我对这些很不关心,我认为无论谁胜谁败对我反正是一样,都会要我的命,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永远不要回国。这些伪大臣们都很留心国内的形势。他们把希望放在蒋介石的统治上,他们相信,有美国的帮助,蒋介石是可以打败人民解放军的。起初听到人民解放军的胜利消息,谁也不相信。后来事实越来越真,又发起慌来。新中国宣告成立了,有个自认为经验丰富的人,又提出打个贺电的意见,这个意见得到了广泛的响应。

    • ⏱ 2023-06-17 09:28:11

二、放不下来的架子

  • 📌 我自己不但不干活,还不愿意我家里的这些人给别人干活。我的弟弟和妹夫有一次吃饭时,给大家摆台子,叫我给禁止住了。我的家里人怎么可以去伺候别人!

    • ⏱ 2023-06-17 09:28:33
  • 📌 后来,一九四七至一九四八年间,我家里的这些人被送到同一城市的另一个收容所里去了,剩下我一个,被调到跟其他汉奸一起去住。我感到了很大的不方便。苏联当局还很照顾我,容许我单独吃饭,可是谁给我端饭呢?我的岳父自告奋勇,愿意伺候他的女婿。于是,我们这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地凑到一起了。更丢人的是,我连衣服也让岳父来洗。后来,自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儿,自己也洗一点儿衣服,但他依然要抢着代劳。在苏联的五年,每逢过旧历年包饺子吃,第一碗还是要先盛给我吃……

    • ⏱ 2023-06-17 09:29:01

三、我不认罪

  • 📌 于是,我便以支援战后苏联的经济建设为由,向苏联献出了我的珠宝首饰。我并没有献出我的全部财产,我把最好的一部分留了下来。在献宝之后,我的侄子替我把留下的那部分藏进一个黑色皮箱的箱底夹层里,后来还剩下一部分,无法再装进去,弄得不知怎么办是好。我对苏联人说过我献出的是我的全部财产,我恐怕苏联人发现我说了瞎话,又怕别的拘押者知道了我的秘密。再藏吧,实在没处藏了。连肥皂里都已经塞满了。最后我决定,把它扔掉。

    • ⏱ 2023-06-17 09:30:47
  • 📌 我不但扔了一些首饰,还在炉子里烧了一批珍珠。在临离开苏联之前,我叫我的用人李焘把最后剩下的一些,扔到房顶上的烟囱里。我有这种糟蹋偷盗祖国人民的珍宝的行为,怎么谈得上认罪呢?我对日本鬼子是怨恨的。苏联在向我调查日寇在东北的罪行时,我以很大的积极性提供了材料。后来我被召到东京的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做证,也痛快淋漓地控诉了日本鬼子。但当我每次谈起那段历史,从来都不谈到我自己的责任,而是把罪过全放在日本战犯身上去,尽力使自己摆脱出来。我怕的就是自己受审判。

    • ⏱ 2023-06-17 09:31:57

四、远东国际军事法庭

  • 📌 被告日本战犯们的辩护律师在法庭上所做的努力,是要从质问中取得相反的证言,以证明我不是个傀儡。这种努力当然是失败了。然而,我今天回想起那一次做证来,仍然感到很大的遗憾。由于那时我害怕将来会受到祖国的惩罚,心中顾虑重重,虽然我确实说出了日本侵略者的一部分罪恶事实,但是为了掩护自己,我又掩盖了一部分与自己罪行有关的历史真相。

    • ⏱ 2023-06-17 09:32:37
  • 📌 我在法庭上曾有几次表现了激动。谈到了迎接“天照大神”那回事,一个日本律师向我提出,我攻击了日本天皇的祖宗,这很不合乎东方的道德,我激昂地大声咆哮:“我可是并没有强迫他们把我的祖先当他们的祖先!”引起了哄堂大笑,而我犹愤愤不已。提起了谭玉龄之死,我把自己的怀疑当作了已肯定了的事实,并且悲愤地说:“连她,也遭到了日本人的杀害!”固然,这里面有我的(虽然纯粹的私人的)怨恨,但同时我也愿意人们把我看成是一个被迫害者。法庭上所要知道的只是我是否是一个傀儡,从而由这方面证实日本战犯是东北的侵略者,至于我为什么要当这个傀儡,他们并不关心。这傀儡毕竟不是戏台上的,毕竟是个活人,是人就有其一定的灵魂,而法庭也不管这个。但是,我仍然要把自己的灵魂封得严严的,以致前后矛盾,暧昧含混,并且给辩护律师造成反扑的机会,我却仍然一步不肯放松,到做证结束为止。

    • ⏱ 2023-06-17 09:33:51
  • 📌 “证人在一九〇九年继承清朝皇帝之位后,是在北京的天坛,行过祭天告祖之礼的吗?”“那是不消说的。”我答,“当时我还年幼,那是由我父亲代祭的。”鹈泽得到了我的答复,一下子扯到我一九三四年当伪满皇帝,也曾在长春南郊举行同样的告天之礼,以此证明我是成心要做皇帝的。这时凯南检察官提出了抗议,说这是超出了范围的讯问,但是韦伯庭长驳回了抗议,说这种讯问是针对证人是否真正帝王问题的,可以问。于是,那位对东方文化具有热忱的博士就问我在辛亥退位后,是否也曾经希望过重现康乾盛世的事业。我明白了他的意图,含混地答道:“由伟大的人物办卓越的政治,这希望是自然的。如果孔子出世治世,世界自然要好些。”

    • ⏱ 2023-06-17 09:35:51
  • 📌 布累尼克律师开头先让我确认一些事实:我退位后仍保留着帝号,我历史曾有过一次复辟(我说“是张勋搞的”),我曾因民国当局不履行《优待条件》而不满(我说“不太知道”)等等。然后,又为了给他的某种逻辑创造前提而拿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或无中生有的“历史”,叫我承认:“一九二四年满洲不是土匪横行吗?”“一九二四年满洲治安混乱,外国不是为了保护本国的权益而必须出兵吗?”“那时不是俄国侵略北满吗?”“张作霖张学良统治之下,算是善政吗?”我一概回答以“不知道”,但是他仍然不放松,像连珠炮似的放出了一连串问题:

    • ⏱ 2023-06-17 09:37:07
  • 📌 布:“三百年前,你的祖先不是想到中国建立王朝的吗?”我:“那是因为明朝已经处于混乱中,吴三桂邀请满族入关的。”布:“证人没想到过自己的复辟的可能性吗?”我:“我没这种想法。我想的是要以人民的幸福列为第一位。”布:“一九三一年以前,没有向任何人提到过希望复辟的话吗?”我:“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我想似乎没有向任何人提过。”布:“究竟说了还是没说?”我:“忘了。”布:“是有说与没说的两种可能吗?”我:“记不起的事,我说不出来。”

    • ⏱ 2023-06-17 09:38:05
  • 📌 法庭的空气,逐渐地紧张起来,到了下午,当那个证据——我给南次郎的亲笔用黄绢写的那封信——被拿出来,而且传到我的手要我辨认的时候,这种紧张就达到了极点,而我的神经也快要拉断了——我把那黄绢一下子扔到地上,大声嚷道:“各位法官,这完全是捏造的!”“上面的宣统御墨也是假的吗?”布累尼克似乎有点慌张。“完全是假的!”

    • ⏱ 2023-06-17 09:39:28
  • 📌 “你把一切罪行都推到日本人身上,可是你也是一名战犯,你知道中国也要审判利敌行为的人吗?”这正是我最最担心的,正是我掩盖某些真相的根本原因。但是我越是担心,越把那一部分掩盖得严密,或者歪曲得不像样儿。同时,我越是觉得没办法应付他的追问,反而越是有了办法,这就是万变不离其宗,说什么我也是那几句:不知道,记不得,记不得,不知道!前后有六位律师上阵,都想尽办法地打算叫我认输,可是都在我的“不知道、记不得”面前弄得束手无策。

    • ⏱ 2023-06-17 09:40:27
  • 📌 关于南次郎那封信的问题,在一九五三年以前,我只对五妹夫悄悄地说出过事情的真相,其余的人(无论是中国人和外国人)我对谁也没有坦白过。一九五三年我向抚顺战犯管理所自动做了交代,以后,曾在东京法庭上被我严密地封锁起来的内心世界,逐渐地全展露出来了。那是一个痛苦的过程,然而也是一个获得新生的,通向我今天的幸福的唯一道路。

    • ⏱ 2023-06-17 09:41:13

第八章 由抗拒到认罪(1950—1954)

  • 📌 第一本书是《新民主主义论》。我感到很新奇,伪大臣们也和我一模一样。什么主观、客观、意识形态、主观能动性等等,谁也不懂。每天的讨论大部分时间是抠名词,抠得毫无兴趣。但是为了对所方表示积极,只好硬着头皮学习

    • ⏱ 2023-06-17 09:43:18
  • 📌 ,都认为尽管共产党打垮了日本人和蒋介石,这次的对手却是手里拿着原子弹的美国人,必然是引火烧身,最低限度,东北的江山是保不住了。我由此联想自己的命运是三条:一是再被送回苏联,这是最好的;二是被美国飞机炸死或是炸伤;三是不等美国兵到,中国人先把我们全杀掉。有这样的想法的也不止我一个人,这就是车厢始终保持宁静,整个旅途中大家全吃不下饭的原因。

    • ⏱ 2023-06-17 09:44:29

二、第一次写自传

  • 📌 那位首长讲过了话,让我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过了不久,所方叫我们伪满战犯每人写一份自传。我根据自己的“知识”,对自己解释说,这就是审判前夕的调查。我原先认定不容分说就杀头的想法是没有了,这时我又猜测我的最后命运,大概还要经过审讯来决定。对于审问,我倒是早有了现成的一套。

    • ⏱ 2023-06-17 09:45:11
  • 📌 在苏联时,我曾经给苏联内务局写过一个“陈述书”,叙述了我一生的经历。这个经历是写得非常不老实的。我隐瞒了早在伪满成立之前,我在天津当“寓公”时就勾结日本军阀图谋复辟的事实,我把自己到东北说成是被土肥原绑架,隐瞒了我自愿前往的真相。关于前者,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在东京法庭上南次郎拿出过的我写的亲笔信,我在法庭上矢口否认了它,一直也没向苏联政府承认这件事。关于后者,社会上早有我被土肥原绑架到东北的传说,我也就将错就错说成是自己被迫不得已。此外,我把伪满十四年的处境,说成是完全处于日本人的摆布之中,既不自由又很悲惨。关于我对日本人的谄媚,对家人的凶暴,我一字不提。经过这样粉饰,“陈述书”中的溥仪,就成了一个完全受命运捉弄而自己无能为力的可怜的傀儡了。

    • ⏱ 2023-06-17 09:46:03

读书笔记

中国人的骄傲

划线评论

  • 📌 一九六〇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我们的选民小组长把一张写着“爱新觉罗·溥仪”的选民证交到我的手里,这对我来说,把故宫里所有珍宝加起来也没有它珍贵。我把一张选票投进了红色的票箱中,从那一瞬间,我开始觉得我是一个最富有的人。如果可以这样比方的话,可以说我这是第四次当了“皇帝”——我和我的六亿五千万同胞一起,成了自己祖国的主人。 ^225207353-7J1bUdSTN
    • 💭 描写的太假了,完全是被迫的
    • ⏱ 2023-06-16 21:11:45

本书评论

读完了,打赏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