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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信息
献词
文前
前言
第一章 绪论
📌 家运兴衰不仅体现在农民身上。这在帝国的显赫家族那里也十分显著。有些家族在几代人内其兴也勃焉，但其中大部分其亡也忽焉，几代之内就跌为寻常百姓家。许多家族都是在两代人内起起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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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世代间的父子一体及教育过程的必然结果是，富人的儿子像他的父辈一样富有，穷人的儿子和他的父辈一样贫穷。富人的儿子不仅继承父亲的财富，还享有他的权力和威望。穷人的儿子除了承袭父辈的贫困，还熏染了他的卑微或低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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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方法
田野
- 📌 西镇人强调男女有别，对于未婚女子的贞洁和已婚女性的妇德极为重视。西镇人还把祖先崇拜体系化到令人惊诧的程度。有钱有势的人家，乃至平民百姓都要修建祠堂。家家户户都为挑选风水好的墓地费尽心思。旧帝国自北京赏赐下来的荣誉曾经是尊荣，至今仍受人尊崇。在中国的其他地方，一个家族刻匾悬挂的都是自家人（往往是两三代以内的成员）获得的荣誉。每项荣誉只在一个家宅的一扇大门上的一块牌匾上得到陈列。在西镇则不同，每一项荣誉都刻在好几个家宅的大门牌匾上，许多人家挂的匾是同宗的十代先祖或更久远的先人所获得的荣誉，这些先祖生活在明代，甚至元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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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阳宅与阴宅：在世与彼世的居所
- 📌 攀比竞争就意味着有家庭或成员将落后于人。因此，取得优胜的家族需提防着恶意的妒忌。所以一栋新建的家宅会成为活人甚至鬼魂嫉妒的对象。通常新居落成后约三年，主人就要大宴亲朋，并请一些法师诵经几天几夜。法师诵经、烧纸钱衣物、供奉米粮，以此讨好高位神明，送走所有可能不利于新居和主人的心怀妒忌不满的神神鬼鬼。否则这些嫉妒的神鬼可能会使房子着火、垮塌，或制造怪声使人无法在此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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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
📌 西镇，不仅有许多“偷葬”现象（例如，穷人偷偷将去世的家人葬在高门大户的墓地中，以分得兴旺人家的好风水），而且同宗的族人之间也要为各自直系祖先在同一片墓园中争取“更好”的位置。人们认为父母墓地安置得“越好”，他们子孙后代的在世生活就会越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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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来说，创作和书写碑文的人的名头应比死者的高；这些名头亦可为家族增添荣耀。墓碑左侧所刻的子孙名字，既包括生者，也有尚未出世的子孙，通常有两三代人。如果有人询问，那家人就会告诉他哪些确有其人，哪些是给未来子孙准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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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神龛与宗族祠堂
第三章 祖屋下的生活与劳作
家内关系
📌 严格来说，夫妻关系依附且从属于亲子关系。例如，婚姻以父母取(take)儿媳之名缔结，而非儿子娶(take)妻。任何夫妻之间不能表露出情爱。事实上，新婚夫妇只允许同床七日。之后两人便在一个房间内分床而睡。在众人面前，他们显得漠不关心彼此。一个人若是父母去世，当痛不欲生，几欲自尽。若是妻子身亡，他虽然应流露悲情，但也不能忘记孝道。如果妻子与公婆争执，丈夫别无选择，必须不问情由地支持父母，反对妻子。妇女的首要任务是孝敬公婆，其次才是服侍丈夫。她也应当顺从丈夫，就像顺从公婆、顺从自己的父亲一样。丈夫可以打骂妻子，妻子则不能还手。相应地，她的丈夫和公公对她负有扶养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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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关系是父子关系的补充，但并不从属于后者。事实上，兄弟和睦对于维持和巩固父子关系至关重要。人们常常强调“兄弟同根”。兄弟之间应互帮互助——必要时应尽扶养之责。兄长对弟弟具有一定权威，弟弟也应顺从兄长，尤其是父亲已不健在的时候。兄弟越是亲睦，父母就越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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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前述，儿媳的首要之事是孝顺公婆。她必须如其丈夫一样侍奉公婆，为之服丧。但在日常生活中，公公和儿媳要互相回避，甚至不能随意交谈。另一方面，婆媳关系则可以说是广义上的母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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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别隔离原则(the principle of sex segregation)似乎更为重要。这个原则贯彻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社会禁止两性亲密交往；另一方面，在一个父系和婚后从夫居的社会中，女子与其父母的联系重要性更弱。因此，女性和父母的关系也偏于随意。结婚之后，她与自己父亲的关系更是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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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生物学上的亲近性使得兄弟间和姐妹间的情谊本应无甚差别，但是姐妹关系更不正式，且缺乏社会规范。她们之间与其说是亲属关系，毋宁说是个人适应(personal adjust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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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镇，一旦儿子娶妻生子，父亲就会征求和听从其意见，就像儿子向父亲寻求建议一样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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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计活动
第四章 延续香火
📌 西镇人的求子之心十分强烈。依照当地风俗，男性后代能保祖先牌位前的香火永续。香火永续，则世系绵延。求得男性后裔有两种方式：收养和婚配。虽然收养时有发生，但不为人所喜，即使是近亲过继也是如此。年长男性无子嗣这件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难免令人郁郁寡欢。旁人也会对他施以同情。正如上了年纪的美国人不愿意提及年龄，一个没有子嗣的西镇人被问及其妻的不孕不育，也倍感冒犯。他也无法享受权势与富贵，越是称雄一方、家财万贯，就越是人们嫉妒和可怜的对象，也越觉得众人都在嘲笑他。无子之人譬如无根之树，绝后之人深知谁才是最终赢家。待到他年老体衰，他的权力和财富也会弃他而去。他可以过继兄弟的儿子或堂兄弟的儿子，但人人皆知继子不如亲子。继子也不会待养父如生父。对一个女人来说，没有儿子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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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后之人生前凄苦，死后也不得安宁。灵魂会像流浪者一样，穷困苦厄，依靠施舍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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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配之优劣
订婚和婚礼
📌 算命先生通常是男性，偶尔也有些是女性。其中大部分是盲人。他们使用测算八字的方法来看双方是否合适，这种方法在中国各处都十分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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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配的男方和女方绝不会去对方家里，也不能互相碰面。西镇的情况与之不同。从订婚之日起，男方和女方就开始在未来配偶家中扮演积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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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西镇人认为，女孩要是打小定亲就可以密切地参与未来夫家的日常生活劳作，而“成年”后定亲的女子仅在特定仪式或节庆场合拜访未来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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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年轻人被他的未婚妻及其姐姐谋杀。他的未婚妻与一名中学生相恋，她认为谋杀这个自幼和她订婚的未婚夫是摆脱两人结婚义务的唯一办法。
- ⏱ 2023-12-03 23:36:16
📌 贞洁对女孩来说极为重要。如果一个女孩被发现有私情，她唯一的结婚机会就是远嫁他乡或嫁入昆明，那些地方没人知道她的旧迹。一般来说，镇上大部分男孩女孩的言行，任何家庭只要想获知，都是公开之事。但如果一个女子在婚后才被发现贞节有亏，那么没有人会真的赶她走，闹得众人皆知。家庭名声不容有差。她的丈夫可能会厌恶她，开始纳妾，但她仍是社会所承认的正妻和儿媳。
- ⏱ 2023-12-13 23:06:32
赘婚
- 📌 在从妻居中（如图19所示），女方家最初收益很大，因为用少量聘礼就换来了丈夫家的一名男性及其后代。但男方家确实也受益，首先，因为其比妻家穷困，去上门的儿子有新家庭的财产助力后，就会有更好的发展机会。其次，如果入赘男子有不止一个儿子，其中一个必须回到父亲的家族以延续香火。这个儿子是幸运的，因为他一出生就分得了父亲家由婚姻所得的财产，又分得了他父亲家原有的财产。最后，入赘男子的生活境况一旦改善，实际上对回归血亲的儿子的扶持会和对留在身边的儿子的一样多，从而让其原来家庭和归宗儿子都发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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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和纳妾
📌 然而，任何情况下寡妇都不能嫁给未婚男性。男人二婚如果娶的是一个处女，婚礼就和头婚相同；但女子二婚却十分低调。她甚至不能坐花轿。
- ⏱ 2023-12-13 23:10:04
📌 再婚的女人是不光彩的。这类婚姻可能会触怒神明和已故丈夫的灵魂。我的报告人普遍相信如果一个女人膝下有子，或者只要有个女儿，她都不应该试图再婚。她应该给女儿招一个上门女婿，以此延续家族香火，她在彼世的安适也将由此得到保障。但非常贫苦的寡妇往往会试图再婚。
- ⏱ 2023-12-13 23:10:52
第五章 世代繁衍
- 📌 婚姻的重点不是男性与其妻子的结合，而是女性对夫家的义务，尤其是对公婆的义务。女性必须生育子嗣，这是她在婚姻中的分内之事。此外，女性的核心美德之一就是顺从其丈夫和公婆。在此重点下，夫妻之间并无浪漫结合可言。包办婚姻普遍存在，人们鼓励女孩早早定亲并早日熟悉男方家庭，以此确保家庭和睦。算命和神明是婚姻成功的重要保障。纳妾被视作正常之事
- ⏱ 2023-12-13 23:12:44
大家庭理想
📌 儿子未婚前，丈夫和妻子同榻共寝；儿子成婚后，有些父母继续同屋，有些则分房睡。孙辈出生后，老两口必须分室而居；因为有孙辈的年长女性若是怀孕，会遭人耻笑。
- ⏱ 2023-12-13 23:14:21
📌 谈及此事，西镇人一致解释道：“儿子都结婚了，夫妻俩还睡在一块实在太难为情了”，或者“一个女人应该为儿媳进门后自己还怀孕感到丢脸”。有人可能会问，既然求子心切，为何还要控制生育？答案是，这些措施强化了家庭作为团体的统一性。儿子结婚前，延续世代是父亲的职责，儿子成婚后，这个职责就转到儿子身上
- ⏱ 2023-12-13 23:15:24
同宅分家
- 📌 从正式举行分家仪式后，财产由所有者各自管理。兄弟之间或父子之间借钱，与向外人借钱相同。
- ⏱ 2023-12-13 23:16:34
宗族及其团结
第六章 祖先如何生活
神灵世界
📌 除了冥界之外，诸神灵至少还有另外两境：“天界”和“西方极乐世界”，分别称为“无上天”和“西天”。无上天由至高权威玉皇大帝统领。他御下有各路仙官，最重要的是关圣帝君（武神，三国时期的英雄人物）和张桓侯大帝（关帝的结拜兄弟，同属三国时期）。玉皇大帝治下还有三大教派领袖：孔子、佛祖和道教始祖老子。人们认为三教同源，因而三教领袖常被一起提及。
- ⏱ 2023-12-13 23:20:00
📌 没有人知道玉皇大帝麾下究竟有多少神仙。我统计过一本经书，共计608位神祇，包括耶稣基督和穆罕默德，他们也被称为圣人，受玉皇大帝管辖。
- ⏱ 2023-12-13 23:20:52
人与神灵世界的关系
死亡与丧葬
- 📌 穷人家一般在死后三天内出殡。这种情况下，出殡的日子（而不是具体时间）只以方便为先。如果葬礼安排在死后第三天，那么日期和时辰都要由算命先生来定。在富裕家庭，如果死者是年轻人也会在三日内出殡，过世长者的棺材可能会在家停留长达一两月之久。死者越是年高，与生者的亲属关系越是重要，棺材的停放时间就会越长。儿子为双亲停棺的时间应最久。但如果他的祖父母仍然在世，那么停放时间则会缩短。
- ⏱ 2023-12-13 23:24:56
客死异乡
第七章 沟通祖先
上坟
祭祖节
公共祭祀
第八章 祖先之道
分娩和育儿
📌 分娩过程由当地产婆协助，她们对消毒灭菌一无所知。西镇有很多产婆。虽然中等收入家庭都能负担得起现代医院的诊疗费用，但她们并不都去医院生孩子。人们对于把家里的女人送到公立机构有强烈偏见，尤其是在生孩子这样的关键时刻。
- ⏱ 2023-12-14 21:27:05
📌 坐月子的妇女不能进出家中正门，因为她“不洁净”的身体会冒犯守门神。如果她不得不出入大门，必须戴帽子。
- ⏱ 2023-12-14 21:28:10
📌 当母亲去市场时，常把婴儿牢牢绑在身上，婴儿的肚子贴在她背部。这样就可以背着孩子走很远。如果是男孩，会这样一直背到两三岁。女孩背得少些。
- ⏱ 2023-12-14 21:29:03
📌 如果婴儿不满周岁早夭，家人不会举行葬礼，而是简单地用草席裹住尸体，抬出屋子，埋在镇外的荒郊野岭。野狗会将他挖出来吃掉。据说，富裕人家会用棺木装殓不满周岁夭折的幼儿。然而，关于这一点并没有严格规定，似乎取决于家庭的经济条件。如果不止一个孩子相继夭折，处理尸体的方式将与上述不同，尤其是一个家庭几年内连续有两三个孩子夭折时。人们会用鞋子拍打第二个夭折孩子的脸，把他的遗体扔进湖里而不是埋在土里。这些行为背后的观念是，这种重复死亡由偷生鬼(Tou Sa Guer)造成。这些鬼魂来来去去，作为婴儿出生在无辜的家庭，以此来勒索财物。如果把尸体扔到水里，鬼魂就无法再投胎。人们相信人的灵魂会在死后四个月转生投胎，但溺亡的人除非找个替死鬼，否则不能投生。也可以在早夭孩子的脸上抹一点锅底黑灰，来代替用鞋子拍脸。由此产生的印记可以阻止同一个鬼魂再次进入这个家庭，因为它会被认出来。有些家庭不是把尸体扔进水里，而是挂在树上，因为当时人们都相信尸身如果没有接触土地，其灵魂就不能转生。不管夭亡的是男婴还是女婴，都采取此类措施。
- ⏱ 2023-12-14 21:30:25
教育的目标
教育的方法
- 📌 男女在仪式方面的差异更大。例如，男孩从未被禁止参加任何重要仪式活动；然而，女孩却不能参加大多数祈神会。男孩几乎没有什么必须遵守的禁忌；女孩则要忍受许多仪式限制(ritual disability)。女孩的贴身衣物由于接触过身体，不能和其他衣物一样晾晒在院子里或太阳下。就仪式的角度而言，女孩的经血最为不洁。它会冒犯得罪所有神灵。因此，她在月经期间必须避开所有仪式活动。女子产后也必须遵守诸多禁忌，这些禁忌令她几乎寸步难行。
- ⏱ 2023-12-14 21:33:07
学校与学识
第九章 祖荫
安全阀
📌 往往是富有的男性严格遵守男女有别的文化模式，而贫穷的男性迫于实情，不得不相反行事。这表明，至少在一部分人中，男女有别的文化模式会被更强的夫妻亲密倾向所抵消
- ⏱ 2023-12-14 21:38:28
📌 儿子对父母的责任若是极其严格地执行起来，是十分沉重的。这意味着不仅要完全服从老人的权威，而且必要时为了父母的舒适，还要牺牲自己和妻儿。这意味着老人稍有抱恙，儿子就要完全停止工作，衣不解带，无微不至地照顾父母。换言之，无论儿子如何为父母牺牲都不为过。无怪乎行为能完全合乎孝道标准的人寥寥无几。既然如此，大部分人是否因此而内心有愧？完全不是如此。形式的重要性以两种方式实现。首先，大部分父母都不愿对外人承认他们的儿子不尽责。这是父子一体模式的一部分。事实上，他们喜欢夸耀子女孝顺。其次，父母在世时，儿子可能无法尽孝，但他们能通过为父母风光大葬来消解愧疚之情，还能为自己赚得好名声。尽管没人会承认，但对社区而言，厚葬和如期祭祀远比家宅四墙之内的悲欢来得更切实可见，因而通常作为西镇人互相评判的标准。形式的重要性正是这样使得孝顺的义务更易被接受。
- ⏱ 2023-12-15 23:37:19
半影中
📌 继子无法跟亲儿子相比。他们往往更忠于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很可能忤逆不孝又不听管教。老去的养父母迟早只能无助地看着继子日渐独立，分得他们的财产后便无法无天。丈夫的兄弟或者堂亲的儿子知道，无论是否尽心照顾两位老人，他自身最终都会得到这对夫妇的财产。如果这对不幸的夫妇同时还十分穷困，境况就更是凄惨。他们甚至无法收养一个儿子。
- ⏱ 2023-12-15 23:38:01
📌 如果父亲再娶，这个孩子就会被交给继母抚养，他所要经历的就更为悲惨。继母照管的孩子通常是人们同情的对象。在最好的情况下，继母会善待他。更常见的情况是，她会厌弃并虐待他。当她生养一两个自己的孩子后，前妻的孩子无疑要受到冷遇。所有西镇报告人都告诉我，继母养的孩子，往好了说也是度日艰难
- ⏱ 2023-12-15 23:39:49
📌 纳妾是一项被广泛接受的习俗，但没人会想当妾。人们对做妾如此厌恶，以至于哪怕是最穷的人，要是有人公开建议他把女儿送走当妾，他也会暴怒。
- ⏱ 2023-12-15 23:40:09
📌 如果丈夫很是富有，那么他就会纳更多的妾，很快这个不能生育的小妾就完全被遗忘了。当然，如果进门时，她的丈夫已经生育子嗣，情况就会不一样，她受宠的时间可能更长。即便如此，小妾如果没有子嗣，她的后半生也将过得很悲惨。因为小妾比较年轻，通常会比丈夫活得久。丈夫过世后，正妻或其他小妾的儿子不会照看她。如果这一世系已有子嗣继承香火，小妾就没有资格收养孩子。这意味着她只能孤独终老，祖先祭台上也没有她的位置
- ⏱ 2023-12-15 23:41:04
📌 单身汉可以离开西镇，去别地闯荡。但一位女子若是错过生育年龄，就会永远失去结婚的机会。她的最好出路或是寄身于庙宇，或是成为在家的算命女先生或神婆。她将终日念经、祭祀神灵。因为贞洁，她可能会成为一名高明巫医，很有可能实现长生不老
- ⏱ 2023-12-15 23:42:07
第十章 文化与人格
权威与竞争
- 📌 因为父权不仅源于在世父母，而且来自历代祖先，以祖先之名来表达，并在显赫祖先的训导和成就中强化。父权并不止于孩子长大成人之前，只要父亲在世，便对儿子具有权威。在世的父亲是祖先的代理人。他去世后，就变成祖先中的一位，但仍是掌控年轻人生活的最有力因素。这个年轻人随之取代其父在大家庭连续体中的位置。因此，儿子处在祖先的权威之下；父亲亦如此。儿子不能任意妄为；父亲亦是。并且，这种父子一体的模式使得父子二人不仅在物质方面，而且在社会层面，都互相依赖，乃至在父亲亡后情形也不变。塑造人格的首要因素是祖先权威。个体对祖先权威的依赖程度越高，他这一生就适应得越好。支配个体的祖先权威为他预先安排好了生活和工作的所有方面，包括婚姻和生计。个体在每个节点都被限定在这个预先安排好的框架之内。
- ⏱ 2023-12-15 23:45:44
基本人格结构
📌 即使算命先生告知他，根据终身运势注定失败，甚至他也已遭受诸多挫折，但他仍会积极行动，例如安抚神明、行善积德。病重垂危是最突出的例子。只要病人尚有一口气，而且家中经济允许，人们就会不遗余力地寻医问药、求神问卜。只有当所有方法都徒然无用，病人最终去世，家人们才会相信“药能治病，不能医命”。
- ⏱ 2023-12-15 23:47:08
📌 普通的西镇人渴望与镇上其他人竞争，获得成功后显摆其独有之物，但赢得竞赛的人不欲彰显个人名号和优秀能力。他更愿意强调功绩属于父母和祖先，或将之归功于命运，不是一时运气眷顾便是终身运势使然。展示自己拥有别人所没有之物，会使得他人十分尴尬；将功劳归于父母、祖先和命运则可避免此种尴尬，因为这假定了他的好运显然并非不幸者所能触及。同样的道理，当这名普通的西镇人必须惩处某人或与某人为敌时，他更愿意以对方冒犯祖先、行为不检、有违孝道、破坏当地良俗的名义实施处罚或发起攻讦。这一偏好体现在所有行为当中，当一个人拒绝别人的请求时，他会以雇主不允为由，而不是说自己不能答应。当一个人拒绝某份工作时，他的理由不是自己不喜欢，而是父母不同意。
- ⏱ 2023-12-15 23:48:14
身份人格结构
小结
第十一章 更广阔的中国
- 📌 曾国藩是平定19世纪中叶太平天国运动的主要功臣。他权势颇大，财富可观。其子在外交事务上贡献卓著，其孙在当今教育和社会福利领域也是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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