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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教训》5星

第三章 生物学与历史


2022-08-27 08:55:19

因为自由和平等是永恒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方取胜,另一方即会死亡。当人们获得自由时,他们之间天然的不平等差不多就会呈几何式的增长,正如 19世纪自由主义统治下的英国和美国一样。若要防止不平等的增长,就必然要牺牲掉自由,正如1917年以后的俄国那样。即使受到压制,不平等仍然会得到发展。只有经济才能处于平均水平以下的人,才会渴求平等;只有那些才智高超的人,才会渴望自由;最终的结果总是智力更超群的人得偿所愿。乌托邦式的平等已被生物学判了死刑,立场温和的哲学家所能指望的最佳状态,是法律和教育机会的大致平等。

2022-08-27 09:01:22

出生率就像战争一样,可以决定基督神学的命运;732年,伊斯兰教徒在图尔的失败,使得法国和西班牙得以继续信仰《圣经》,而不是《古兰经》。所以天主教徒优越的组织、教规、道德、忠诚和繁衍,有可能抵消新教改革和法国启蒙运动的影响。历史是一位无出其右的幽默大师。

第七章 宗教与历史


2022-08-27 09:42:09

宗教让社会最底层的人有了存在的意义和尊严;通过宗教的一些仪式,人间的习俗变成与上帝的神圣关系,从而形成稳定的力量。宗教使穷人不会再去谋害富人(拿破仑语)。因为人生而不平等,所以注定我们有许多人经受贫穷和失败,对于失意的人而言,某种不可思议的超自然希望是替代绝望的唯一选择。摧毁了希望,阶级斗争就会愈演愈烈。天堂和乌托邦,就像是一个井中的两个水桶:当一个下降时,另一个就会升上来;当宗教衰退时,共产主义就会兴起。

2022-08-27 09:53:06

教会上下越来越把精力用于促进其正统地位,而不是用于促进社会道德;宗教裁判所几乎丢尽了教会的脸。虽然嘴上倡导和平,教会却煽动了16世纪法国的诸次宗教战争,以及17世纪的德国三十年战争。在废除奴隶制这一现代道德的一大进步过程中,罗马教廷仅扮演了一个很平庸的角色。当然,它允许哲学家倡导人文主义运动,从而减轻了我们这个时代的罪恶。历史已为教会正名,因为它相信广大民众渴望一种充满奇迹、神秘性和神话的宗教。虽然在仪式、教士服饰以及主教的权力方面,可以出现一些微小的改变,但教会却不敢改变受到理性嘲讽的教义,因为如此一来,就会使无数人原本希望和神联系在一起的鼓励与安慰随之破灭。在宗教和哲学之间,没有任何和解的余地,除非哲学家承认他们找不到其他办法来取代教会的道德功能,教会则承认宗教信仰和知识选择的自由。

2022-08-27 09:56:39

新教揭穿了天主教的奇迹,自然神论揭穿了《圣经》的奇迹,一般人揭穿了宗教史中的一些欺诈、宗教审判不公及大屠杀事件。其后,工业取代了农业—每天机器不断的轰鸣声显示机器时代已经到来,搅乱了人们原来对生命轮回和成长奥秘的信念。此外,怀疑学派比如培尔(Bayle) ,以及泛神论哲学家比如斯宾诺莎(Spinoza),大胆冒进;法国启蒙运动时,对基督教进行了大举进攻;法国大革命期间,巴黎也针对教会进行反抗。此外,在我们这个时代,在现代战争中有很多平民被滥杀。最后,科学技术令人敬畏的胜利,全面提升了人类的能力和破坏性,向神圣的天命发起了挑战。

2022-08-27 09:58:40

天主教得以生存的原因在于,它勾起了人们的幻想、希望和情感;它的神话安慰穷人的生活,并照亮了他们的希望;以及因禁止堕胎而导致的高生育率,使它的信徒逐步收回了因宗教改革而失去的地盘。天主教失去了知识阶层的依附,并且由于和世俗教育与文学的接触,信徒也日渐不守教规。但是,天主教得到了两种人的皈依,一种人是对理性的不确定性感到苦恼,另一种人是希望借助教会之力,来压制内部的混乱,以及抵制共产主义的浪潮。

第八章 经济与历史


2022-08-29 09:10:48

我们的结论是,财富集中是自然的和不可避免的,可以借助暴力的或者是和平的部分再分配而得到周期性的缓解。就此而论,所有的经济史都是这个社会有机体缓慢的心脏跳动,财富的集中和强制再分配,便是它巨大的收缩与扩张运动。

第九章 社会主义与历史


2022-08-29 09:17:54

汉武帝(公元前140-公元前87年在位)实行了土地资源国有化,拓展了政府在运输和贸易方面的权力,提高所得税,兴建公共工程,包括能够连通河流和灌溉土地的运河。国家囤积了大量的商品,当价格上升时就出售这些商品,在价格下降时就购进更多。所以司马迁说:“这样将会阻止富商和大店主获得巨大的利润,……国内的物价也由皇室控制。” 据说,一时之间,中国的繁荣前所未有。汉武帝死后,“不可抗力”的天灾与人祸相接,迫使这项改革实验终止了。洪水与干旱交替爆发,造成了悲惨的粮食短缺,物价上涨到无法控制。商人们抗议高税制,因为这会纵容懒惰和无能者。穷人受生活费用高涨所困,也加入到富人的行列,吵闹着要回归到旧制。有人甚至建议要将这个新制度的发明者下油锅烹煮。改革措施被一个个地取消了,几乎被人们遗忘得干干净净,直到后来有一位中国哲学家皇帝(王莽,译者注)要恢复这些改革。
王莽(8-23年在位)是一个很有建树的士大夫,一个文学赞助者,一个对朋友和穷人仗义疏财的巨富。他篡位之后,环侍其左右的皆是文学、科学与哲学方面的饱学之士。他把土地收归国有,将其平均分给农民,并且取消奴婢制度。像汉武帝一样,他也试图通过平准的办法来控制物价。他规定以低息向私人企业发放贷款。那些因为他的改革而利益受损的集团,阴谋要联合起来将其推翻。这些人得到了水旱灾害和夷狄入侵的帮助。富裕的刘氏宗室带头反叛,杀死王莽,废除他制定的法律。

2022-08-29 09:17:28

1000年之后,王安石出任宰相(1068-1085年),推行一项广泛的政府管理经济的做法。他认为:“国家应该把商业、手工业和农业的管理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以期给予劳动人民帮助,使其不至任由富人鱼肉。” 他用低息向农民放债,使他们摆脱了债主的盘剥。他通过贷给他们种子和其他援助,鼓励新移民,等他们收获后再归还政府。他兴建大工程控制洪水,并借此防止失业。每一地区都指定有专人来负责管理工资和物价。商业被国有化。国家向老年人、失业者和贫困人口发放救济金。科举制度(它决定知识分子能否做官)也进行了改革;一位研究中国史的学者说:“学生们扔掉他们诗词歌赋的课本,并开始研究历史、地理、政治经济。”
是什么让这次改革失败了呢?首先是税赋过高,以供养政府日益膨胀的官员系统。其次是每户一丁的募兵制,以应付蛮族的入侵。第三是官场腐败,中国也像其他国家一样,面临着要在私人豪夺与公共贪污之间做出抉择的问题。以王安石弟弟 为首的保守派声称,腐败和无能使得政府管制各个行业行不通,最好的经济制度是一个自由放任的、依赖于人的自然冲动的制度。那些富人因为自己的财富受到高额税收的剥削,商业又被政府垄断,于是倾尽自己所能,在变法中抹黑新制度,阻挠新制度的执行,直到新法被废除。这场反对运动有着良好的组织,不断地向神宗皇帝施加压力。当又一波严重的旱涝灾害发生时,天空中出现了可怕的彗星,于是天子罢黜了王安石的相位,废除了他的新法,并召回反对者让他们当权。

2022-08-29 13:17:54

马克思是黑格尔的不忠实弟子:他将黑格尔辩证法的意思解释成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的斗争,将会以社会主义的完全获胜而结束。但是,如果黑格尔的正题、反题、合题公式应用于历史,工业革命是正题,资本主义对抗社会主义是反题,那么下一个状态就应是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合题。

第十章 政府与历史


2022-08-30 09:00:40

因为人类热爱自由,而在一个社会里,个人的自由是需要某些行为规范约束的,所以约束是自由的基本条件;把自由搞成绝对的,它就会在混乱中死去。因此,政府的首要工作,就是建立秩序;有组织地集中使用暴力,是无数私人手中的破坏性暴力之外唯一的选择。权力当然要集中于中央,因为如果这种力量遭到分割、削弱或者分散,它就无法行之有效,就像当年波兰议会采取的“自由否决制”一样。

第十一章 历史与战争


2022-08-30 09:08:24

我们得承认,战争现在是竞争和人类物种自然选择的最终形式。赫拉克利特(Heracleitus)说:“Polemos pater panton.”战争或冲突是万物之父,是各种观念、发明、制度和国家强有力的来源。和平只是一种不稳定的平衡,只能靠公认的霸权或势力均衡来维持。

2022-08-30 09:10:16

每一个国家都提倡民族主义,使其成为海陆军的补充力量。如果国家预见到与某个国家的冲突在所难免时,它就会煽动其人民敌视那个国家,并且制造口号,把仇恨推到最高点。与此同时,它又强调自己是多么地爱好和平。

2022-08-30 09:16:36

但是当他们击退希特勒或成吉思汗的时候,我们就为他们建起雕像。一位将军说,许多年轻人战死沙场让我们感到痛心,但是更多人却是死于车祸而非战争,而且由于缺乏自律,他们中的许多人都任意挥霍,生活堕落;他们需要找到一个发泄口,以便能够让他们的好战、冒险与对平淡无奇生活的厌倦,得到发泄。如果他们迟早都要死,为什么不让他们在战争的麻醉和荣耀的幻想中,为祖国而死呢?即便是一个哲学家,当他了解历史后,也会承认,长时期的和平也许会严重削弱一个民族的尚武基因。

第十二章 增长与衰退


2022-08-30 09:31:42

在古希腊,哲学家们摧毁了知识阶级中的旧信仰;在近代欧洲的许多国家,哲学家也取得了类似的成果。只不过是普罗泰戈拉(Protagoras)变成了伏尔泰(Voltairs),第欧根尼(Diogenes)变成了卢梭(Rousseau),德谟克利特(Democritus)变成了霍布斯(Hobbes),柏拉图(Plato)变成了康德(Kant),特拉西马库斯(Thrasymachus)变成了尼采(Nietzsche),亚里斯多德(Aristotle)变成了斯宾塞(Spencer),伊壁鸠鲁(Epicurus)变成了狄德罗(Diderot)。古代就像现代一样,善于分析的头脑瓦解了支撑着道德法典的宗教。新的宗教出现了,但是它们与统治阶级分离,不再为国家服务。在理性主义战胜了神话之后,是基督教之前一百年里怀疑主义与享乐主义的时代,随着基督教时代之后一百年里类似的胜利而出现的,也是这样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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